被尊称为免费软件运动“传教士”的理查德・斯托尔曼（Richard Stallman）日前访问了日本。斯托尔曼是“自由软件基金会（FSF）”的法人代表，并因开发文本编辑器软件“Emacs”而闻名业界。FSF开展的“GNU计划”催生出数量众多的免费软件，过去20年间在计算机领域影响巨大。另外，该计划所倡导的“GPL（GNU通用公共许可）”授权方式是一种Linux系统内核所采用的著名授权方式。
2003年4月20日，记者有幸采访到了斯托尔曼先生。在采访过程中斯托尔曼建议“能否将‘free soft’译成‘自由软件’而不是免费软件。因为‘自由’比英语中的‘免费’更容易让人理解其实际意义。如果说成免费软件的话，则往往容易让人误解”。如果译成“自由软件”，就能够防止用户把“free soft”误解为“免费软件”。或许有点不太上口，但本文采纳了斯托尔曼先生的建议。（采访者：武部 健一）
[b]–最近在开发什么软件？在Emacs的开发成员名单中经常见到您的名字。
斯托尔曼[/b] 最近我并没有在软件开发方面投入太多的时间。主要是宣传自由软件运动的理想。我的工作是让所有的计算机用户都能生活在自由之中。20年前刚开始从事GNU系统开发时工作的重心是软件开发。不过，最近自由软件开发者至少已经达到50万人。所以，最近10年我的工作重心是普及自由软件理想，让每个人都能理解自由软件。
尽管Emacs的开发工作仍在继续，但其在我的生活当中所占比例很小。
[b]–GNU Hurd（GNU计划中正在开发的OS内核）方面呢？
斯托尔曼[/b] 我本人完全不参与开发工作。FSF从1990年开始聘请开发人员进行GNU Hurd的开发。
说到最近的活动，我目前正在撰写《自由社会中无法使用的自由软件》。即便有自由软件，但如果运行该软件的系统使用的是非自由软件，那么自由软件也就失去了意义。希望自由生活的人们将不会使用这种软件。自由软件的真正目的是自由地生存。也就是指通过研究、改编、重新发布，向社会提供性能更好版本软件的自由。并非完全自由的软件将会剥夺这种自由。如果希望自由地生存，就不应该拥有非自由软件。所以，如果FSF能够开发出完全自由的OS，就将会解决这一问题。
如果将非自由软件从你的计算机中删除，那么你就能够自由地生活。即便是有人开发了自由软件，但如果其运行需要借助于其他非自由软件，那么这种软件就不能运行。比如，Sun的Java安装就不是自由的。如果希望用Java编写软件，就应该在确认安装自由之后再来编写。否则就会中圈套。
[b]●自由软件并非“免费软件”
–说到“free”这个英语单词，如果不是被人误解为“免费软件”的“free soft”而从一开始时就称作“freedom soft”的话那就好了？
斯托尔曼[/b] 以前我并不这样认为。“free”这个词的意义我是明白的。不过到后来我认为这种说法在概念上有点模糊。但是令人遗感的是在英语中没有可供我们使用的意义更明白的单词。也许可以说成“freedom software”，但freedom software感觉像是个公司的名字。
自由软件的销售是一种获取自由软件开发资金的好方法。FSF同样也在有偿销售软件拷贝。自由软件并非免费软件。为了募集资金，建议销售软件光盘时制定一个适当的价格。另外，虽说是自由软件，也不一定必须设定一个较低的价格。
[b]–但是，如果能够在互联网上轻松地下载自由软件，是不是就没有必须再购买光盘了？
斯托尔曼[/b] 确实如此。有很多用户都在从互联网上下载。完全没问题。
[b]–这样一来，自由软件开发人员的生活费从哪儿来呀？
斯托尔曼[/b] 自由软件开发人员基本上都是自愿从事开发工作的。开发人员目前已经超过50万，但他们几乎都有别的工作。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大概包括系统管理员、定制软件开发，或者是与计算机完全无关的工作。只要有足够多的自由软件开发人员，整个系统就会运行下去，不会有任何问题。
反过来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会认为自由软件开发人员就必须要从自由软件中得到生活费用呢？也许是普通人都认为如果赚不到钱，就不会有人去开发软件了吧。所以，就会想是不是自由软件开发人员如果从自由软件开发中赚不到钱，就不会开发软件了。这就跟不相信飞机会飞一样。
当然，如果能够通过自由软件的开发维持生计，自由软件将会更多，这是件好事。所以大家在财政上支持自由软件计划非常重要。
[b]–有人批评说“自由软件缺乏技术创新”，比如至今没有开发出优秀的GUI。
斯托尔曼[/b] 首先谈谈GUI，微软并不是GUI的先驱。微软也只是逐步赶上来的。我们自1983年就开始开发类似UNIX的OS，1990开始图形桌面系统的开发工作，比Linux还要早。当时就已经考虑到了GUI的必要性。而且目前已经拥有很好的GUI。巴西圣保罗市在贫民区建立计算机设施，以供人们使用互联网。其计算机全部采用GNU/Linux系统，尽管大家都没有计算机使用经验，但却都能够在GNU/Linux中使用Web浏览器，以及发送电子邮件。
在技术创新方面，1983年我们是从零开始的，所以从开始就必须迎头赶上。并且很快就取代了UNIX的许多技术。如果从一开始就立志技术创新，也许我们已经失败了。最初是模仿，而今天在自由软件开发中则正在进行前所未有的技术创新。日本也同样如此。上世纪50、60年代日本就不得不奋起直追。
[b]●可以从自由软件中学习计算机知识
–FSF的目的是普及自由软件，那么是否有开展教育活动的计划呢？
斯托尔曼[/b] FSF并不直接参加学校的活动。一是没有时间，二是有其他很多人正在从事这项工作。不过，我们正在促进在学校里使用自由软件。自由软件的共享将使孩子们懂得相互协作。学校应该告诉学生说“软件都在这里，去尽情地拷贝吧”。
孩子们长到十三四岁以后，对计算机如何工作感兴趣时，也无法利用不公开源码的专利软件去学习，这些都是技术机密。而自由软件则可以，从而会使他们成为很好的程序员。日本的程序员尽管数量很大，但却没有顶级水平的。这就是因为只是把学习编程当成了一种工作。要想编写出真正的好程序，就必须溶入到计算机、软件中去。与学习日语一样，多读程序是一种很好的学习。学校应该使用自由软件为孩子们提供这样的学习机会。
[b]–最后一个问题，您最喜欢哪种计算机语言？
斯托尔曼[/b] Lisp。
[b]–谢谢您接受采访。
斯托尔曼[/b] 让我们一起分享编程的乐趣吧！
